, 也不快地撒开了手。
他抱臂靠在一旁的墙上, 冷眼打量了刘石一番,凉凉地嘲道:“我说刘石,你摆出这副模样,不会是后悔了吧?”
“后悔?”刘石咬牙切齿地反问,眼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, “我从来就没有愿意过!”
“哈哈哈哈!”小黑听了这话, 竟一反常态地捧腹笑了起来。
他怕惊动附近之人,所以刻意压抑着笑声, 以至于使其声音呈现出了一种湿冷的诡异。
刘石在这咯咯的诡异笑声中,生起了一种久违的毛骨悚然之感,仿佛重新回到了江北战场之上,时刻都有可能迎来一把从脑后狠狠砍来的长刀。
他全身的汗毛都在呼啸着,紧迫地催他逃离,可他却仍旧一动不动。
小黑笑着看向身体与表情都无不僵硬的刘石,轻蔑地嘲道:“我知道你瞧不起我,可我又如何瞧得起你呢?”
“刘石呀刘石,到了如今这个地步,后悔又有什么作用呢?”小黑上前两步,拍了拍刘石的胸口,摇头晃脑地说道,“在你选择留下那个荷包、不对任何人提起此事的时候,就已经背叛了北府,背叛了你的女郎。既然如此,现在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?”
“不管你是否接着与我合作,都不会改变下面这个事实——你将是北府军成立以来,第一个背叛的将士,将会永远地被记在京口的耻辱柱上,再也不能享受北府的荣耀,不能在高平郗氏的治下建功立业。”
小黑的声音宛如烈火一般,砸到刘石的身上,肆无忌惮地燃烧着,令他不得不承受着强烈的煎熬与痛苦。
他从未像此时这般清醒地意识到,自己完蛋了。
他想:“我再也回不去校场,回不去战场了。”
自从收到那个可怕的消息,这三天以来,刘石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。
他实在担心极了,也害怕极了。
以至于既想让小黑再递消息给他,又恨不得这些人永远都不要再联系他。
终于,就在今天,在庆阳公主的銮驾到达府衙之前,他比宋和更早地接到了公主要来的消息。
小黑说,朱家让公主来拉拢宋和,试探他推行分田入籍之事的决心。
而刘石要做的,就是探听公主到达府衙后,与宋和议事的情形。
他冷冷地吩咐刘石,让他想办法将消息递出来。
刘石并非北府军中的寻常士卒。
他是北府旧部的后人,祖上曾跟随郗司空在江北抗胡。
他的祖父曾作为郗司空的部将,亲自参与了王重之乱的平定;曾与无数同袍一道,一草一石地建设起了如今的京口。
他从少年起便被选拔进了私兵,长久地待在北固山那座庄园中训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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