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她心中也十分明白,自己的到来并不会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,等她抵达吴兴之时,最惨烈的时刻定然已经过去,她无法挽回那些必定会牺牲在这场动乱之中的无辜将士。
果然,船才刚到渡口,郗归甚至还未出舱,便有将士送上了郗途关于前夜吴兴之乱的表文。
郗归在牛车上看完了那封长长的表文,于城外北府军的营地之中,首先接见了高权。
就算心中对高权的状态早有预料,郗归也没有想到,再见面时,高权鬓间竟已生了白发。
这是郗岑留下的那支人手之中,难得的以机变著称的部将,向来游刃有余,从容不迫。
可此时此刻,这位年过而立的将军,纵使身形依旧挺直,神情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落寞。
营帐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郗归站在靠内的地方,与门边的高权遥遥相望。
她的声音很低,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,可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哀责。
高权听到她在阴影中说道:“北府军成立的这一年多以来,堪称从无败绩。北秦的骑兵那样骁勇,不知令多少人闻风丧胆,可北府军却在江北屡战屡胜;孙志叛军声势浩大,席卷三吴,可一遇到北府军,便不得不挥师东退。”
“唯有吴兴,唯有吴兴。”郗归深吸一口气,无比沉痛地说道,“三千将士,数百乡勇,一场战役之后,活下来的人数,竟不足三分之一。”
她目光沉沉,声音却放得很轻,仿佛真的只是发出一个疑问,而并非责备:“你告诉我,这是为什么?”
偏私
高权悲痛地闭了闭眼, 他深吸一口气,想要说些什么,可却什么声音都未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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