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以至于消息自王府中传得满城皆知?可禁卫向来如此,并非她所能奈何。
抑或是,因为王含与王安不顾大局,在这种时候仍要内讧?可事关帝位,又有多少人能在这种时候保持冷静呢?
“父亲怎么说?”
王池已经派了两拨人去劝王含,可她心里清楚,王含这辈子,最气不过的便是被自己瞧不起的人挑衅。
无论是先前夺走徐州刺史之位的郗声,还是后来与他争夺家主之位的王安,都早已被他视作仇人,但凡有机会,非得斗个不死不休才可,绝非她这个女儿能够劝得住。
果然,姚黄不忍地摇了摇头,小声说道:“郎主说,他绝不会退让的,请您不要插手外界之事,好生尽好皇后的本分。”
王池扯了扯嘴角,沉默着没有说话。
姚黄心下为主子的处境感到难过,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,忽而余光扫过门口,眼睛不由亮了亮。
“娘娘,张氏还在院中跪着,您要见见她吗?”
姚黄本意是想转移王池的注意力,没想到却使得王池的心情更为复杂。
她看着在侍女的搀扶下,狼狈地挪进内室,重新跪在地上的少芳,心中一时五味杂陈。
“你倒是运气好,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,竟是要逼我去死,倒无人在意你的下场了。”
少芳因数个时辰的久跪而有些眩晕,她竭力睁大眼睛,看向端正地跪坐在上首的王池,自嘲地说道:“妾人微言轻,本就如蝼蚁一般,不值得大人们在意。”
少芳的声音有些嘶哑,苍白的面孔也因这一长串话而泛起潮红:“还未恭喜娘娘,终于不必再看人眼色,可以做这台城真正的主人了。”
“主人?”王池轻笑了一声,缓缓摇了摇头。
少芳因长久地困在宫中,又未曾读过多少书,没有接触过政务,所以虽年近三十,却仍对权力的运作,有着一种近乎孩童的天真。
她天真地以为,这世间的一切,都会按照“规则”来运行——臣子应该服从天子,地方应该听命于中央,而皇位的更迭,则应该完全遵照父死子继的顺序,一旦太子继位,王池将毫无疑问地成为临朝称制的母后。
桓阳的废立之举,对少芳而言是一个僭越的错误,如今的朝堂之上,并没有一位嚣张的大司马,自然不会有人阻拦太子继位。
她是这样的天真,以至于即便在王池的推动下犯下弑君大罪,也仍未意识到自己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,而是艳羡地对着王池说出这样的恭贺之语。
王池长久地凝视着少芳,觉得她何其可怜,又何其愚蠢。
但她随即又想到,在那些真正老练的政客眼里,自己是不是也像张氏一样无知而可怜呢?
这突如其来的想法,比琅琊王的言论更令王池感到心惊。
她于袖中紧紧攥紧手心,侧首看向姚黄:“谢侍中还是不肯见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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