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信和野心,所以绝对不会允许这军队旁落到任何人手上,就算是他的血脉亲人也不行。
对此,他与郗归均是心知肚明。
郗归并未对他的拒绝感到意外:“那么,你想要什么呢?”
“我想要要您的一点偏心。”桓元看似无比真诚地说道。
“姑姑,我早就说过,谢瑾与您并不适合,这世上只有我与您相配。”
“与我合作,嫁给我。姑姑,我会是你最忠诚的捍卫者,会比谢瑾可靠得多。”
今时今日,桓元终于不再提那番诸如皇后之类的鬼话,而是甘心摆出臣服的姿态——尽管这臣服中仍带着算计与狡诈。
郗归微笑着看向远方:“可是子皙,我并不需要这些。”
“不,你需要。”桓元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符石的失败,向我们生动地展示了分裂的危害。谢墨既然甘心臣服于你,那么,江左唯二的两支强大军队,便是北府军与襄阳军。”
“姑姑,我承认北府军的骁勇,可若真的兵戈相见,襄阳军即便不能取胜,也势必会让北府军付出极大的代价。”
“北地胡族纷纷,如今正是北伐的好时机,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将实力耗在内斗上面。”
“形势如此,北府军与襄阳军之间,合则两利,分则两害,您千万三思啊!”
郗归听了这话,回过头来,笑得有些讽意:“你这话说的,仿佛我们此刻已经打起来了似的。既然明知是北伐的好时机,那便搁置争议、尽快出兵便是,又何必非要在此刻与我掰扯这些无谓之事?”
“这并不是无谓之事。”桓元刻意摆出一副无辜模样,就像他曾经很多次面对郗归时一样,看起来十分真诚地说道,“姑姑,我也会犹豫彷徨,也会担心害怕,也想要一个保证。”
在郗归面前,他向来不惮于示弱,也并不完全掩盖自己的委屈和不甘。
“我听朝臣们说,王皇后向新组建的台阁提议,要为您授司空衔,开府置曹掾、长史、司马、主簿等。”
“姑姑,寿春、洛涧二战,固然居功厥伟,可我在上游击败北秦水师、重新收复襄阳,也是大功一件。”
“然而,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封赏,我又获得了什么呢?”
“我要一个保证。”
司空
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, 不是吗?”郗归平静地反问道。
“正是因为你不愿直面北秦主力的进攻,想要北府军承担可能出现的更大伤亡,我们才共同商定了后来的策略。”
“然而,当北府军接连的胜利带来了盛名与利益, 你却又觉得不甘。”
“子皙, 更高的收益常常与更高的风险同时出现, 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。你作为一军主帅,更加不可能例外。”
在刚刚结束的表彰典礼上, 桓元从容地摆出了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, 甚至还在听到北府军的功绩时, 屡屡点头以示赞扬。
他尽情地在江左军民面前,展现出自己的气度和雅量。
可事实上,争斗、较量与不甘, 都发生普通人不能轻易看到的角落里。
权力并不意味着美德, 身居高位者不一定会比底层人更加磊落。
有利益, 就会有纷争,有不甘心。
谁又能真正做到慎独?
恐怕郗归自己, 也不能保证能完全做到时时刻刻的表里如一。
桓元因这平静的质问而有些难堪, 他扯了扯嘴角, 看向郗归:“可是姑姑,就算我没有北府军那样大的功劳,却也依旧为江左守住了上游的国门,使得巴蜀水师不能顺流而下,直逼建康。”
“可是, 我又获得了什么呢?”
“您不觉得, 这对我而言,十分不公吗?”
“公平?”郗归笑了, 她直视桓元,揭穿了他这片慷慨陈词的虚伪之处,“你我都知道,北秦兵败之后,上游获得的不仅仅是襄阳,更有对于巴蜀之地的攻伐权。”
“荆州坐拥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,梁、益二州丰饶的资源,如今已堪称唾手可得。”
“对此,你还有什么不满呢?”
“不如我将这虚名让给你,你把梁、益二州给我?”
“姑姑说笑了。”桓元不急不缓地回道,“梁、益二州如何,那是我自己的本事。我确确实实地帮了江左,总不能因为我自己有本事,江左便要赖账吧?”
“你的确帮了江左,可更是为了帮你自己。”郗归轻笑着摇头,并未因这番狡辩之词而出现动摇。
她看得很清楚:“赏赐是王朝对于其臣子的馈赠,可你,子皙,你扪心自问,自己算是江左的臣子吗?”
“一个威逼朝廷颁布诏令、让自己同时兼领江州刺史的人,凭什么再以臣子的身份,向江左讨要好处?”
桓元嗤笑一声:“姑姑,你这样说我,可你又如何呢?北府军日渐壮大,威逼皇权,甚至连一个傀儡皇帝都不肯立,难道你便是江左的忠臣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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