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。
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。
姜照硬着头皮走到门前, 骨龙这次倒乖乖地游回圆珠上盘卧不动了。
他推开门,半只脚才跨过门槛,一道目光便直直望来, 凝在他身上。
姜照无法忽略,迫不得已回视:“我、我回来了, 你灵力炼化完了么?”
应璋正坐在书案后的交椅上,坐姿笔挺,手执一卷散发灵光的玉册。
他不答,问:“什么都没买?”
姜照停下脚步, 旋即反应过来,狐疑反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哪儿?”
他分明只说了去散心而已。
应璋沉默一瞬。
但他藏得住情绪,面上表情是惯来不变的淡然。
“猜的。”应璋说。
堪称坦坦荡荡。
姜照那点怀疑马上散去。
好像确实能猜出来,毕竟凭他自己也不能去仙府别的地方, 这座岛能逛的地方屈指可数。
他总不能去别的弟子那儿串门吧, 又不认识。
这般一想很合理。
姜照轻轻哦了声不再追问, 突然想起什么继续往里走,边走边解下腰间的龙珠。
“昆吾。”他啪一声把水晶圆珠放在书案上,压根不顾力道,“还给你。”
他没有低头看, 此时手还未收回,而原先温驯卧着的骨龙被这动静一震,似乎察觉到什么, 扭头想咬住他指尖。
应璋垂眼,趁骨龙还未得逞, 飞快伸手夺过,眨眼间龙珠便消泯在他掌中。
姜照:?
莫名其妙。
不过总算摆脱这条黏人的龙,姜照倒没想那么多。
他缩回手,便听见应璋说:“过来。”
姜照下意识看他。
蓦地想到什么,警惕后撤一步:“干嘛?有什么事不能我站这说?”
应璋放下玉册,掀眸看他,说:“你不过来,莫非想自己梳理灵力?”
姜照一怔。
对哦。
这半月以来,他堆积的灵力太多,一时半刻耗不完,甚至这些灵力还够他再用上十天半月去炼丹的。
炼化与梳理是修士在修炼出灵力后熟悉它并将之化为己用的过程。
倘若不进行这个过程,炼丹时所需耗费的灵力会更多。
总之就是会亏。
姜照有过灵力稀缺的苦日子,而且这具身体的丹田、灵脉和识海还像个漏勺,灵力是一刻不停往外流走,他自然不舍得挥霍,加之这回灵力太多,他一个半桶水修士确实无法独自炼化,还需劳烦宿主善后。
所以姜照犹豫片刻,还是依言照做。
他绕过书案,乖乖递手出去。
好在应璋此刻没想动他,瞥了他一眼后便抓住他的手,将一缕神识化进他体内。
他们之间,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,姜照的身体几乎是毫不设防,轻而易举地便让这缕神识没入丹田。
一个元婴修士的神识,帮一个连炼气的境界都称不上的半吊子梳理灵力,实在不需分出太多心神。
应璋一手扣住软滑五指,另一边重新拾起玉册,倘若不看二人交握的双手,着实看不出来现下正襟危坐的剑修,几日前的行为何等恶劣。
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,姜照横看竖看观察半晌,最开始姿态还十分紧张,后来见这人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,注入体内的灵力又温纯,片刻后不禁松下心神,倒没再如原先般提防。
还好还好,宿主在床下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理智,姜照腹诽。
突然他咦了一声。
应璋的注意力立即从玉册上挪开,瞄向一旁。
视野中一只素手从宽袖中伸出,从笔架旁拿起一只小巧精致的铃铛。
姜照两指夹着铃铛晃了晃,说:“这是玉流玠给的静心铃吧,你还留着呢。”
应璋收回目光,淡淡说:“你那日病疾来得蹊跷,此物既于你有用,便索性留着。”
姜照皱眉想了想,过了会儿才说:“那日的确古怪,不过后来我也没再有过那种……头晕犯恶心的感觉,也不知是不是这铃铛起了作用。”
“若论净心顺气,此物确属一流法器。”应璋语气平静,手中玉册发出清脆声响。
姜照极少能听见应璋对什么事物做出高评价。
看来宿主还是认可玉流玠的炼器水准的。
难怪是人人称颂的流玠师兄。
谈到法器,姜照的思维马上跳跃:“对了!”
他想起一个人。
应璋侧眸。
姜照把铃铛放回原处,旋即单手一挥,一只装有数颗灵丹的素瓶便落在书案上。
“这几颗丹药,你认识吧?”姜照拎起瓶子,说,“是不是很眼熟?”
应璋微微拧眉,须臾吐出三个字来:“益体丸。”
姜照两手都不得空,只得猛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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