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,之前的推演有多么的重要。否则,以她的口才,若是毫无准备恐怕是没法做到像现在这样随机应变的。
这时候,馆陶李氏的一位大夫提出来,脸上满是纠结:“可这解剖图是胡人所绘,焉知胡人的身体构造与我中原人士是否一致?”
他的这个疑问也获得了很多人的认同。
在现在大多数的观念里,是没有人类这个共同的生物学概念的,很多人觉得,胡人和自己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。这里面甚至还包含了文化优越感以及地域优越感。
徐清麦知道这是一个复杂的论题,她不打算从头到尾的讲一遍人类学——也没这本事。
她道:“我曾几次与人进行开腹手术,肠、胆、肝等位置确实与此图是一致的……”
她的话音还没落,就听到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,不过是须臾之间,就有下人匆匆闯进来。徐清麦自从到了姑苏后,见到这些陆家的下人往往都是不疾不徐的,还从未见过他们如此的惊慌失措,快跑后还气喘吁吁:
“徐娘子,顾家来人,说顾三娘子昏过去了!请您立刻前去看诊。”
跟在他身后的正是顾二夫人和她的仆佣。
顾二夫人已经没有了当日的雍容华贵,她脸色苍白,额头上汗水涔涔,看到徐清麦后简直是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,一边流泪一边高喊道:
“徐娘子!求求您救救三娘吧!”
徐清麦看到她的身影后就遽然变色,想也不想的站起,然后跟着往外走。
“快,和我说说她现在的情况。”
她并不意外,甚至有一种另一只鞋子终于掉下来的感觉:还好,还好,是自己还在姑苏城时发作的,那还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救回来。
“若贤快跟上。”她厉声道。
刘若贤也机灵,早就背起了箱笼,脆声应道:“是,老师。”
徐清麦风一般往外走,然后想起什么,匆匆回头,对在场的人歉意道:“情况危急,我必须要先走。诸位若是有意论道,我们明日再继续。”
说完,她提起裙子,跟着顾二夫人就迅速跑出了正堂。
这一切发生得如此快速,堂上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。
怎么回事?
孙思邈放下茶盏:“想必是遇到了危急病情,老道也一同前去,说不定能帮得上忙。”
他示意刘神威收起解剖图,也打算离开。
这时候钱浏阳也站了起来:“老朽说不定也能帮上些什么,永安,咱们也去。”
这时候,所有人心思都动了。
对啊,徐大夫肯定是要去救病治人的,说不定他们一起去还能旁观一下整个过程。不过顾家……倒是不一定能进去。唯有姚菩提、许仕粱这样本就是顶级医学世家的几位,神色淡定。
顾家嘛,他们递个拜帖,要进去还是很容易的。
一时之间,惠风园中齐聚的人竟然走了大半。
这其中,也包括了徐子望。
而徐清麦随着顾二夫人早就登上了顾家的马车,马车一路狂奔,十分颠簸,但大家也顾不得了。刘若贤紧紧的抓住车内的杆子,深怕自己被甩出车外。
徐清麦问顾二夫人:“三娘子如今情况如何?”
顾二夫人泪水涟涟,头发紧贴在脸颊上,凌乱无比,显然被吓得不轻。不过她知轻重,立刻调整了一下呼吸,一边哭一边开口道:
“昨日,我担心她真的出事,便让她在家中住下……”
顾三娘子在娘家住下,夫婿也一同来陪她。
她虽然坚信徐清麦是信口雌黄,是骗子,但是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听进去了一些的。加上,她对这一胎看得也重,因此,她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保胎。
“哪承想,只是笑了一下,她便说腹中疼痛难忍……”顾二夫人又哭了起来。
原来,顾三娘子的夫婿张郎君为了逗她开心,便在床边讲笑话给她听。本来还好好的,但可能后来笑得太狠了,顾三娘子毫无预兆的开始觉得腹中疼痛,然后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。
“三娘,三娘……”张郎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,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腹痛!”顾三娘子脸上出现豆大的汗珠,“快叫我娘来,快叫大夫!”
她隐隐意识到了不妙。
整个顾府都乱了。
顾二夫人从隔壁院子赶过去的时候,就看到女儿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起来的,大汗淋漓,脸上毫无血色,捧着肚子正在哀哀嚎叫,整个人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。
“娘,我好痛!救救我……”
顾二夫人虽然慌乱,但当机立断:“有没有找人去请大夫?对对,有没有去请徐娘子?”
下人忙道:“已经去请了。”
“我亲自去。”顾二夫人握了一下女儿的手,“我去求她!”
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徐清麦对她说的那些话,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,那就是找谁都没用,只有徐娘子才能救自己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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