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皇兄——”
&esp;&esp;甫一踏入,玉岐筠便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撞了个满怀,洞中太暗,他看不清怀中人是如何脸色,可否苍白可否难受,玉岐筠也甚至没来及的说一句话,第一反应便是将他紧抱在怀,手掌扣在他后脑上,抱得死死的,劫后余生。
&esp;&esp;“流光,九弟。”
&esp;&esp;他仓促地喊着,又松开他,去检查他的身子,手从他身上摸到他裤脚边,“可有受伤?冷不冷?”
&esp;&esp;言闭还动了怒,起身朝外斥道:“还不取来披风给殿下!”
&esp;&esp;六皇子叫来不少人。
&esp;&esp;后头还跟着一空玉撵,专供给储君,内侍闻声,匆匆从玉撵上取出披风送来,玉岐筠挡在流光身前,没让这内侍看到他,伸手便拿过披风。
&esp;&esp;穿戴披风时,“这谢长钰的?”玉岐筠摸到玉流光身上披着件外衣,再联想方才进来看到那幕,顿时想也不想,伸手取下,立刻就往地上一扔。
&esp;&esp;谁知青年伸手阻拦,折起来往怀中抱。
&esp;&esp;“皇兄。”他声音有些过分的轻哑,催促,“快点儿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玉岐筠面无表情,未敢深想二人在这山洞中可有做什么,又听他催促,只怕他是冷极了,也顾不上计较了,匆匆将披风给他披上后,低声问:“可要再换身衣裳?”
&esp;&esp;“回马车上换。”
&esp;&esp;玉岐筠紧了紧他领口的绳,又将白纱帷帽给他戴上。
&esp;&esp;“走。”
&esp;&esp;不知何时,雨彻底停了。
&esp;&esp;乌云散去,太阳出了云层。
&esp;&esp;这是春雨,亦是七彩雨。
&esp;&esp;因此来得匆忙,去得匆忙,不消片刻,山的那头怕是就要有彩虹了。
&esp;&esp;可惜在场人中,却无人在意这场好兆头,甚至连谢长钰丢了外衣这样狼狈的模样,也无人有心递去古怪的目光。
&esp;&esp;他们都在想,此地可是是皇家围猎场,由太卜寺和兵部共同巡视,什么样的刺客能混入其中?
&esp;&esp;谁人又不知当今储君身子骨弱?
&esp;&esp;刺杀储君,到底意欲何为?
&esp;&esp;玉岐筠携人走出山洞。
&esp;&esp;被割去的藤蔓在地上散作一团,正正好落在那泥泞中,青年小心踩在这藤蔓上,春风凛冽,拂在身上,将白纱下清丽的脸衬得若隐若现。
&esp;&esp;忽然,他停了下来。
&esp;&esp;站在回过头,看着谢长钰。
&esp;&esp;众人看不清储君的脸,只听他声音轻哑,冷淡,“你的衣服。”
&esp;&esp;众人这才注意到青年怀中还折着件衣服,只见他随手一抛,这衣服便向着谢长钰扔了过去。
&esp;&esp;谢长钰一把接住。
&esp;&esp;他顿了顿,克制住低头将脸埋入衣服嗅闻的欲望——衣上有不属于自己的味道,香的。
&esp;&esp;谢长钰陷入衣服的手指,逐渐收紧。
&esp;&esp;手背上青筋都浮现了,他吐出一口气,刻意抿直唇线,作出一副有情绪但畏于皇权不敢言的模样。
&esp;&esp;——人来之前,他们说好了的。
&esp;&esp;要在皇帝眼前装不熟。
&esp;&esp;甚至是关系龃龉。
&esp;&esp;如此,事情便算暂时告一段落了。
&esp;&esp;众人纷纷翻身上马,准备离开围猎场。春雨之后,艳阳高照,忽然在这时,青年偏头问:“皇兄,可有弓箭?”
&esp;&esp;“九弟,我这儿有。”六皇子抛来一副弓箭,玉岐筠接住,递给他,“怎么了?父皇先前已下令取消此次春猎。”
&esp;&esp;原来还没走,众人闻声,下意识回头。
&esp;&esp;只见青年一身素净青衫,帷帽下的白纱被风吹得摇曳,像池中潋滟的水波。
&esp;&esp;他低着头,雪白的手指正勾着弓弦,像在试重量。
&esp;&esp;片刻,箭上弓弦,他转开视线,对准林中。
&esp;&esp;格外轻柔的声音,落在林中。
&esp;&esp;伴着长箭破空之声:
&esp;&esp;“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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